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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科研引路人(杜占池)

添加时间:2012-10-08 11:07:07 来源:新闻中心

 

我的科研引路人

杜占池


    1959年,我从包头一中毕业,考入内蒙古农牧学院畜牧系草原专业。经过三年半的基础课、专业基础课和专业课学习之后,于1963年,大四下学期,进行毕业实习。
    当时全班几十人,由于指导教师有限,所以只能有数位同学作毕业论文。我有幸被选中作题为《紫苜蓿储藏营养物质动态》的毕业论文;导师是许令妊老师;我内心感到十分高兴自豪,不禁想起了入学后不久所经历的一件往事。
    说真的,当初我对草原专业一无所知;之所以报考这个专业,只是觉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好玩而已。高中时,我喜欢数学,所以在高三分班时,我选择了理工班。那一年,高考志愿共13个;前12个我填写的都是理工类专业,只有第13个志愿是农医类的草原专业。不曾想这个即兴的好玩,成了自己的终生职业。开学后不久,不少同学陆续退学,我也开始闹专业思想,不太想读这个专业;以至学习不认真,生活涣散,有时午觉睡过了头,就不去上课;好在是大阶梯教室,少几个学生,老师也难以发现。与我同宿舍的班长巴世杰,与我思想共鸣,同病相怜,也在闹专业思想,因此我们俩就有了不少共同语言。针对这种情况,系里召开大会和各种座谈会,稳定学生的专业思想。给我印象较深的是时任党总支书记许令妊老师的讲话。她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循循善诱,从我国草原的特殊地位和重要性,讲到草原生产的现状及草原科学研究的前途,再讲到草原专业的人才缺乏……。我逐步打消了退学的念头,开始认真读书。可以说,如果没有许令妊等老师们呕心沥血的谆谆教诲,我大概早已退学;可能就不会步入草原科学之门。这是许老师对我的最大帮助,可以说她是我人生中的贵人。
    我作为一名学生,上了不少课,读了不少书,参加过两次教学实习,但对如何进行科学研究却茫然不知。毕业实习开始后,许老师不厌其烦,首先给我谈了科学研究的一般程序,而后从实验设计,到样品采集;从化学分析,到数据整理;从参考文献,到论文撰写进行了细致的讲解。并给我找了不少参考文献,包括有关实验方法、学术论文和专著。其后,在她的具体指导下,我编写了实验设计方案,选择了实验地块(学院的农场有现成的苜蓿地)。按照实验设计,需要分数次采样,进行分析。在二次采样和化学分析之间的空余时间,我抓紧阅读以俄文为主的参考文献,如:《紫苜蓿》、《苏联刈草地和放牧地饲用植物》、《草地经营的生物学基础》、《草地经营与牧场经营》、《放牧地的轮换和管理制度》、《刈草场和放牧场的研究方法》等。
    在实验过程中,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我至今难以忘怀。有一次,在洗涤微量滴定管时,为了让其干燥得快一点,便想用手把附着在管壁上的水分甩掉,结果造成了滴定管断裂。许老师曾经告诉我,这个微量滴定管是借来的。这么珍贵的仪器损坏了,我诚恐诚慌,赶快写了一份检讨书,准备迎接她的训斥。没想到,许老师不但没有指责我,反而安慰我,同时再次给我仔细讲解了正确的操作方法。这进一步增加了我对她的尊敬和爱戴。
    在许老师的悉心指导下,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完成了实验研究。论文初稿写出后,经许老师审阅修改定稿,并顺利通过答辩。论文凝聚着许老师的心血;也是我科研生涯的开始。通过这次科研实践,不仅使我对我国温带最重要的栽培牧草紫苜蓿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更重要的是,初步掌握了进行科学研究的一些方法,养成了良好的科研思路,提高了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从中尝到了科研的乐趣。同时,通过阅读俄语文献,翻译能力和速度均明显提高。这些收获的重要作用在我以后的工作中得到了显现。
    在与许老师的接触和交往中,我切实地感受到,她不仅专业基础雄厚、学识渊博,而且治学态度严谨,工作一丝不苟;不仅作风正派、为人师表,而且诲人不倦、平易近人。她的言传身教,她的优良品德,对我参加工作以后的做人做事,有着很大影响,使我受益终生。
    我毕业的那一年,中科院综考会招收的新大学生大约30多人,主要来自北京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北京农业大学、内蒙古大学等院校。到综考会报到不久,按照中科院规定,新来的大学生必须进行专业和外语考试。其中外语考试内容是按所学的语种与专业,将外文文献译成中文,并依据翻译速度和准确度评分。当时没有公布成绩;在一年多之后才从同事那里听说我的考分属最高之列。这与在校期间俄语教师陈荣先的严格要求,以及作毕业论文期间许老师督促我大量阅读俄文文献有着直接关系。
    我工作的第二年,成为中科院西南考察队贵州分队的一员,这是我首次参加考察研究。在考察第一阶段的黔东南自治州考察结束后,我写出了《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草场资源及其开发利用条件》。我们植被草场组的组长、南京大学生物系地植物学教研室主任赵儒林先生看完我写的考察报告后,在一次会上对他的学生们讲:“我们专业的毕业生,毕业后能达到小杜老师的业务水平就行了”。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鼓励,也是对我的母校教学和科研水平的认可。
    在我38年的在职生涯中,尽管没有离开过中科院,但却在综考会、植物所和地理所三个单位工作过;研究对象涉及到草地—牧草、林地—树木和农田—农作物三个方面;主要研究内容和成果包括光合生理生态学、元素化学生态学和牧地资源三个学科领域。但每到一个新的单位,每从事一项新的研究,我并没有感到多么生疏和吃力。究其原因,这与在母校学习到的大量扎实的专业知识有着密切关系。如:搞草地资源评价,得益于学过植物分类学、地植物学、草原管理学、土壤学、气象学等;搞光合生态学研究,得益于学过植物生理学和植物生态学等;搞营养生态学研究,得益于学过牧草栽培学、饲养学、遗传学、微量元素讲座;搞作物生态学研究,得益于学过饲料作物栽培学,等等。当然,每参加一项新的研究项目,还需要学习一些新知识,阅读一些相关文献。美中不足的是,我们这一届学生,没有学习高等数学,以至于后来需要建立数学模型时,我一筹莫展,力不从心。
    我这个人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羞于出头露面。所以,在大学期间只有两次在大会上讲过话,一次是制定个人红专规划,另一次是毕业论文答辩;均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中科院内蒙古草原定位站老站长姜恕先生即将退休之时,有关领导想推举我接任站长职务,我明确表示不擅长此道。当新站长确定之后,又劝我当副站长,我还是坚辞不干。人各有志,埋头科研才是我的长项,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我从未有过行政职务。有失必有得,所以才得以将全部精力投入科学研究,才得以在文化大革命中也没有中断科研工作。因此,积累了大量第一手科研资料;直到退休也未将其完全整理发表出来。所以,在退休之后仍笔耕不缀,又发表了20多篇论文,约占我论文总数的1/4。而今,我虽已步入古稀之年,但每当我回顾在科研中所取的一点成绩时,就会情不自禁得想起许令妊等老师对我的精心培养和教育。在此,我再次感谢引领我步入科研之门的许令妊老师,感谢在我成长过程中付出大量心血的老师们。他们是草原教研组的章祖同、彭启乾、刘正学,地植物教研组的富象乾、李德新、陈世璜,饲料作物研究组的吴渠来、陈侃、吴永敷、张秀芬,饲养教研组的王文元、外语教研组的陈荣先,等等。

 

作者简介:
    杜占池,男,汉族,1941年3月出生,河北任县人,研究员,1959年8月~1963年7月在原内蒙古农牧学院畜牧系学习,毕业后分配到中国科学院综合考察委员会工作。


备注:此文登载于《内蒙古农业大学建校60周年纪念丛书——校园书简》第二辑

责任编辑:彭静